戴着面具的复仇者 —— 揭秘:激进黑客组织“匿名者”(中)
| 2014-09-30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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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的秋天,“和平阵营”的抗议活动终止,政府只做出了略微让步,“流浪者管理法案”仍然有效。Doyon 希望通过借助“匿名者”组织的方略扭转局势。他回忆当时自己的想法,“也许我可以发动‘匿名者’组织来教训这种看似不堪一击的市政府网站,它们绝对会【哔~】地沦陷。最终我们使得市政府永久性废除‘流浪者管理法案’。”
Joshua Covelli 是一位 25 岁的匿名者,他的昵称是“Absolem”,他非常钦佩 Doyon 的果敢。“过去我们的组织完全是各种混乱的一盘散沙,”Covelli 告诉我。在“Commander X”加入之后,“组织似乎开始变得有模有样了。”Covelli 的工作是俄亥俄州费尔伯恩的一所大学接待员,他从不了解任何有关圣克鲁斯的政治。但是当 Doyon 提及帮助“和平阵营”抗击活动的计划后,Covelli 立即回复了一封表示赞同的电子邮件:“我期待参加这样的行动已经很久了。”
Doyon 使用 PLF 的昵称邀请 Covelli 在 IRC 聊天室进行了一次秘密谈话:
Absolem:抱歉,有个比较冒犯的问题...请问 PLF 是组织的一部分还是分开的?
Absolem:我会这么问,是因为看你们聊天,觉得你们都是非常有组织的。
PLF:不不不,你的问题一点也不冒犯。很高兴遇到你。PLF 是一个来自波士顿的黑客组织,已经成立 22 年了。我在 1981 年就开始了我的黑客生涯,但那时我并没有使用计算机,而是使用的 PBX(Private Branch Exchange,电话交换机)。
PLF:我们组织内所有成员的年龄都超过了 40 岁。我们当中有退伍士兵和学者。并且我们的成员“Commander Adama”,正在躲避一大帮警察还有间谍的追捕。
Absolem:听起来很棒!我对这次行动很感兴趣,不过“匿名者”组织看起来太混乱无序,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提供一些帮助。我的电脑技术还不错,但我在入侵技术上还完全是一个新手。我有一些小工具,但不知道怎么去使用它们。
庄重的入会仪式后,Doyon 正式接纳 Covelli 加入 PLF:
PLF:把所有可能使你受牵连的敏感文件加密。
PLF:还有,想要联系任何一位 PLF 成员的话,给我发消息就行。从现在起,请叫我... Commander X。
2012 年,美联社称“匿名者”组织为“一帮专家级的黑客”;Quinn Norton 在《连线》杂志上发文称“‘匿名者’组织可以入侵任何坚不可摧的网站”,并在文末赞扬他们为“一群卓越的民间黑客”。事实上,有些匿名者的确是很有天赋的程序员,但绝大部分成员根本不懂任何技术。人类学家 Coleman 告诉我只有大约五分之一的匿名者是真正的黑客——其他匿名者则是“极客与抗议者”。
2010 年 12 月 16 日,Doyon 以 Commander X 的身份向几名记者发送了电子邮件。“明天当地时间 12:00 的时候,‘人民解放阵线’组织与‘匿名者’组织将从互联网中删除圣克鲁斯政府网站”,他在邮件中写道,“12:30 之后我们将恢复网站的正常运行。”
圣克鲁斯数据中心的工作人员收到了警告,匆忙地准备应对攻击。他们在服务器上运行起安全扫描软件,并向当地的互联网供应商 AT & T 求助,后者建议他们向 FBI 报警。
第二天,Doyon 走进了一家星巴克并启动了笔记本电脑。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小镇上,Doyon 也显得格外醒目:一个疲惫的流浪汉疯狂地敲击着键盘。随后,Covelli 和他在一间秘密聊天室碰头。
PLF:去社区,登录——检查一下右上角的“聊天”菜单栏,上面有今天的具体方案。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
Absolem:一切为了 PLF,长官。
他们都打开了 DDoS 软件。尽管只有少数人参加了这次“和平阵营”的行动,但 Doyon 好似统率千军万马般下令:
PLF:注意:每一位支持 PLF 或者站在我们这边的朋友——还有那些对抗邪恶保卫正义的勇士们:‘和平阵营’行动进行中,战斗的号角已经响起!目标:www.co.santa-cruz.ca.us。随意开火。重复指令:开火!
Absolem:收到,长官。
数据中心的工作人员紧张地盯着服务器,上面反馈出一连串拒绝服务的请求。尽管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网站还是崩溃了。25 分钟后,Doyon 决定遵守承诺。他下令“停止攻击”,政府网站开始恢复了正常运行。(这次攻击后,“流浪者管理法案”依旧没有废除。)
Doyon 没有时间去庆祝胜利,他显得焦躁不安。“我得走了,”他告诉 Covelli。他飞一般得逃回了山中小屋。Doyon 的感觉是正确的:一位 FBI 的探员早就在 IRC 上盯住了他。这位 FBI 的探员已经获许搜查 Doyon 的笔记本电脑。
几周后,Doyon 的食物吃完了,他不得不下山进行采购。当 Doyon在 Coffee Roasting Company 咖啡厅逗留的时候,两位联邦探员走了进来将他拘捕。Doyon 给“和平阵营”的创建者,同时也是一名律师的 Ed Frey 打了一个电话,Ed Frey 来到了警察局。Doyon 告诉了 Frey 他的另一个身份“Commander X”的事。
随后 Doyon 被释放,但 FBI 没收了他的笔记本电脑,里面满是犯罪证据。Frey 一个几乎不了解网络世界的维权律师,把 Doyon 载回了他的山边露营。“接着你要怎么办?”Frey 问道。
Doyon 引用了一句电影台词。“拼命地跑,”他说。“我会躲起来,尽可能保持我的行动自由,用尽全力和这帮混蛋们作斗争。”Frey 给了他两张 20 美元的钞票并祝他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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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yon 搭着便车来到了旧金山,并在这里呆了三个月。他经常混迹于 Haight 大街 Ashbury 区的一家杂乱的咖啡馆里,在计算机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只有在抽烟时他才会起身走到室外活动。
2011 年 1 月,Doyon 联系了新闻记者兼匿名者的 Barrett Brown。“我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Doyon 问道。
“突尼斯,” Brown 答道。
“我知道,那是中东地区的一个国家,” Doyon 继续问,“具体任务是什么呢?”
“我们准备打倒那里的独裁者,” Brown 再次答道。
“啊?!那里有一位独裁者吗?” Doyon 有点惊讶。
几天后,“突尼斯行动”正式展开。Doyon 作为参与者向突尼斯政府域名下的电子邮箱发送了大量的垃圾邮件,以此阻塞其服务器。“我会提前写好关于那次行动邮件,接着一次又一次地把它们发送出去,” Doyon 说,“有时候实在没有时间,我就只简短的写上一句‘问候对方母亲’的话,然后发送出去。”短短一天时间里,匿名者们就攻陷了包括突尼斯证券交易所、工业部、总统办公室、总统办公室在内的多个网站。他们把总统办公室网站的首页替换成了一艘海盗船的图片,并配以文字“恶有恶报,不是吗?”
Doyon 不时会谈起他的网上“战斗”经历,似乎他刚从弹坑里爬出来一样。“伙计,自从干了这行我就变黑了,”他向我诉苦道。“你看我的脸,全是抽烟的时候熏的——而且可能已经粘在我的脸上了。我仔细地照过镜子,毫不夸张地说我简直就是一头棕熊。”很多个夜晚,Doyon 都是在 Golden Gate 公园里露营过夜的。“我就那样干了四天,我看了看镜子里的‘我’,感觉还可以——但其实我觉得‘我’也许应该去吃点东西、洗个澡了。”
“匿名者”组织接着又在 YouTube 上声明了将要进行的一系列行动:“利比亚行动”、“巴林行动”、“摩洛哥行动”。作为解放广场事件的抗议者,Doyon 参与了“埃及行动”。在 Facebook 针对这次行动的宣传专页中,有一个为当地示威者准备的“行动套装”链接。“行动套装”通过文件共享网站 Megaupload 进行分发,其中含有一份加密软件以及应对瓦斯袭击的保护措施。在埃及政府关闭了埃及的所有互联网及子网络的时候不久后,“匿名者”组织继续向当地抗议者们提供连接网络的方法。
2011 年夏季,Doyon 接替 Adama 成为 PLF 的最高指挥官。Doyon 招募了六个新成员,并力图发展 PLF 成为“匿名者”组织的中坚力量。Covelli 成为了他的其中一位技术顾问。另一名黑客 Crypt0nymous 负责在 YouTube 上发布视频;其余的人负责研究以及组装电子设备。与松散的“匿名者”组织不同,PLF 内部有一套极其严格的管理体系。“Commander X 事必躬亲,”Covelli 说。“这是他的行事风格,要么不做,要么做好。”一位创立了 AnonInsiders 博客的黑客通过加密聊天告诉我,他认为 Doyon 总是一意孤行——这在“匿名者”组织中是很罕见的现象。“当我们策划发起一项行动时,他并不在乎其他人是否同意,”这位黑客补充道,“他会一个人列出行动方案,确定攻击目标,登录 IRC 聊天室,接着告诉所有人在哪里‘碰头’,然后发起 DDoS 攻击。”
一些匿名者把 PLF 视为“面子项目”,认为 Doyon 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个笑柄。“他是因为吹牛出名的,”另一名昵称为 Tflow 的匿名者 Mustafa Al-Bassam 告诉我。不过,即使是那些极度反感 Doyon 的狂妄自大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在“匿名者”组织发展过程中的重要性。“他所倡导的强硬路线有时很凑效,有时则是碍事,” Gregg Housh 说,并且补充道自己和其他优秀的匿名者都曾遇到过相同的问题。
“匿名者”组织对外坚持声称自己是不分层次的平等组织。在由 Brian Knappenberger 制作的一部纪录片,《我们是军团》中,一名成员使用“一群鸟”来比喻组织,它们轮流领飞带动整个组织不断前行。Gabriella Coleman 告诉我,这个比喻不太切合实际,“匿名者”组织内实际上早就出现了一个非正式的领导阶层。“领导者非常重要,”她说。“有四五个人可以看做是我们的领头羊。”她把 Doyon 也算在了其中。但是匿名者们仍然倾向于反抗这种体制结构。在一本即将出版的关于“匿名者”组织的书,《黑客、骗子、告密者、间谍》中,Coleman 这么写道,在匿名者中,“成员个体以及那些特立独行的人依然在一些重大事件上保持着服从的态度,优先考虑集体——特别是那些能引发强烈争端的事件。”
匿名者们谑称那些特立独行的成员为“自尊心超强的疯子”和“想让自己出名的疯子”。(不过许多匿名者已经不会再随便给他人取那种具有冒犯性的称号了。)“但还是有令人惊讶的极少数成员违反规则”打破传统上的看法,Coleman 说。“这么做的人,像 Commander X 这样的,都会在组织里受到排斥。”去年,在一家网络论坛上,有人写道,“当他开始把自己比作‘蝙蝠侠’的时候我就不想理他了。”
Peter Fein,是一位以 n0pants 为昵称而出名的网络激进分子,也是众多反对 Doyon 的浮夸行为的众多匿名者之一。Fein 浏览了 PLF 的网站,其封面上有一个徽章,还有关于组织的宣言——“为了解放众多人类的灵魂而不断战斗”。Fein 沮丧的发现 Doyon 早就使用真名为这家网站注册过了,使他这种,以及其他想要找事的匿名者们无机可乘。“如果有人要对我的网站进行 DDoS 攻击,那完全可以,” Fein 回想起通过私密聊天告诉 Doyon 时的情景,“但如果你要这么做了的话,我会揍扁你的屁股。”
2011 年 2 月 5 日,《金融时报》报道了在一家名为 HBGary Federal 的网络安全公司,首席执行官 HBGary Federal 已经得到了“匿名者”组织骨干成员名单的消息。Barr 的调查结果表明,三位最高领导人其中之一就是‘ Commander X’,是一位潜伏在加利福尼亚州的黑客而且有能力“策划一些大型网络攻击事件”。Barr 联系了 FBI 并提交了自己的调查结果。
和 Fein 一样,Barr 也发现了 PLF 网站的注册法人名为 Christopher Doyon,地址是 Haight 大街。基于 Facebook 和 IRC 聊天室的调查,Barr 断定‘ Commander X’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家庭住址在 Haight 大街附近的网络激进分子 Benjamin Spock de Vries。Barr 通过 Facebook 和 de Vries 取得了联系。“请告诉我组织里的其他人,我并不是来抓你们的,” Barr 留言道,“只是想让‘领导阶层’知晓我的意图。”
“‘领导阶层’? 2333,笑死我了,” de Vries 回复道。
《金融时报》发布报道的第二天,“匿名者”组织就进行了反击。HBGary Federal 的网站被进行了恶意篡改。Barr 的私人 Twitter 账户被盗取,他的上千封电子邮件被泄漏到了网上,同时匿名者们还公布了他的住址以及其他私人信息——这就是“冲动的惩罚”。不到一个月后,Barr 就从 HBGary Federal 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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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 4 月,Doyon 离开了旧金山搭便车向西部前行,过着夜晚露宿公园、白天混迹于星巴克的生活。他的背包里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Guy Fawkes 面具,还有在 Pall 超市里购买的一些东西。
他时刻关注着“匿名者”组织的内部消息。那年春季,在 Barr 调查报告中提到的六位匿名者精锐成员,组建了“LulzSec 安全”组织(Lulz Security),简称 LulzSec。这个组织正如其名,这些成员认为“匿名者”组织已经变得太过严肃;他们的目标是重新引发起那些“能挑起强烈争端”的事件。当“匿名者”组织还在继续支持“阿拉伯之春”的抗议者时,LulzSec 入侵了公共电视网(Public Broadcasting Service,PBS)网站,并发布了一则虚假声明称已故说唱歌手 Tupac Shakur 仍然生活在新西兰。
匿名者之间会通过 Pastebin.com 网站来共享文本。在这个网站上,LulzSec 发表了一则声明,称“很不幸,我们注意到北约和我们的好朋友巴拉克奥萨马——来自24世纪的奥巴马 已经提升了关于黑客的筹码,他们把黑客入侵行为视作一种战争的表现。”目标越高远,挑起的纷争就越大。6 月 15 日,LulzSec 表示对 CIA 网站受到的袭击行为负责,他们发表了一条推特,上面写道“目标击毙(Tango down,亦即target down)—— cia.gov ——这是起挑衅行为。”
2011 年 6 月 20 日,LulzSec 的一名十九岁的成员 Ryan Cleary 因为对 CIA 的网站进行了 DDoS 攻击而被捕。7 月,FBI 探员逮捕了七个月前对 PayPal 进行 DDoS 攻击的其他十四名黑客。这十四名黑客,每人都面临着 15 年的牢狱之灾以及 50 万美元的罚款。他们因为图谋不轨以及故意破坏互联网而被控违反了计算机欺诈与滥用法案。(Computer Fraud and Abuse Act,该法案允许检察官拥有宽泛的起诉裁量权,并在去年网络激进分子 Aaron Swartz 因为被判处 35 年牢狱之灾而自杀身亡之后,受到了广泛的质疑和批评。)
LulzSec 的成员之一 Jake (Topiary) Davis 因为付不起法律诉讼费,给组织的成员们写了一封请求帮助的信件。Doyon 进入了 IRC 聊天室把 Davis 需要帮助的消息进行了扩散:
CommanderX:那么请大家阅读信件并给予 Topiary 帮助...
Toad:你真是为了抓人眼球什么都做啊!
Toad:这么说你得到 Topiary 的消息了?
CommanderX:Toad 你这个混蛋!
Katanon:唉...
Doyon 越来越大胆。在佛罗里达州当局逮捕了支持流浪者的激进分子后,他就攻击 了奥兰多商务部商会网站。他使用个人笔记本电脑通过公用无线网络实施了攻击,并且没有花费太多精力来隐藏自己的网络行踪。“这种做法很勇敢,但也很愚蠢,”一位自称 Kalli 的 PLF 的资深成员告诉我。“他看起来并不在乎是否会被抓。他完全是一名自杀式黑客。”
两个月后,Doyon 参与了针对旧金山湾区快速交通系统(Bay Area Rapid Transit)的 DDoS 攻击,以此抗议一名 BART 的警官杀害一名叫做 Charles Hill 的流浪者的事件。随后 Doyon 现身“CBS 晚间新闻”为这次行动辩护,当然,他处理了自己的声音,用印花大手帕盖住了脸。他把 DDoS 攻击比作为公民的抗议行为。“与占用 Woolworth 午餐柜台的座位相比,这真的没什么不同,真的,”他说道。CBS 的主播 Bob Schieffer 笑称:“就我所见,它并不完全是一项民权运动。”
2011 年 9 月 22 日,在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家名为 Mountain View 的咖啡店里,Doyon 被捕,同时面临着“使用互联网非法破坏受保护的计算机”的罪名指控。他被拘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接着在签署协议之后获得假释。两天后,他不顾律师的反对,宣布将在圣克鲁斯郡法院召开会议。他梳起了马尾辫,戴着一副墨镜、一顶黑色海盗帽,同时还在脖子上围了一条五彩手帕。
Doyon 通过非常夸大的方式揭露了自己的身份。“我就是 Commander X,”他告诉蜂拥的记者。他举起了拳头。“作为‘匿名者’组织的一员,作为一名核心成员,我感到非常的骄傲。”他在接受一名记者的采访时说,“想要成为一名顶尖黑客的话,你只需要准备一台电脑以及一副墨镜。任何一台电脑都行。”
Kalli 非常担心 Doyon 会不小心泄露组织机密或者其他匿名者的信息。“这是所有环节中最薄弱的地方,如果这里出问题了,那么组织就完了,”他告诉我。曾在“和平阵营行动”中给予 Doyon 大力帮助的匿名者 Josh Covelli 告诉我,当他在网上看见 Doyon 的新闻发布会视频的时候,他感觉瞬间“下巴掉地上了”。“他的所作所为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 Covelli 评价道。
三个月后,Doyon 的指定律师 Jay Leiderman 出席了圣荷西联邦法庭的辩护。Leiderman 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得到 Doyon 的消息了。“我需要得知被告无法出席的具体原因,”法官说。Leiderman 无法回答。Doyon 再次缺席了两星期后的另一场听证会。检控方表示:“很明显,看来被告已经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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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port 行动”是“匿名者”组织进行的所有同类行动中的第一个行动。这次行动的目标是协助如今已经背负两项罪名的通缉犯 Doyon 潜逃出国。负责调度的人是 Kalli 以及另一位曾在八十年代剑桥的迷幻药派对上和 Doyon 见过面的匿名者老兵。这位老兵是一位已经退休的软件主管,在组织内部威望很高。
Doyon 的目的地是这位软件主管家,位于加拿大的偏远乡村。2011 年 12 月,他搭便车前往旧金山,并辗转来到了市区组织大本营。他找到了他的指定联系人,后者带领他到达了奥克兰的一家披萨店。凌晨 2 点,Doyon 通过披萨店的无线网络,接收了一条加密聊天消息。
“你现在靠近窗户吗?”那条消息问道。
“是的,” Doyon 回复道。
“往大街对面看。看见一个绿色的邮箱了吗?十五分钟后,你去站到那个邮箱旁边,把你的背包取下来,然后把你的面具放在上面。”
一连几个星期的时间,Doyon 穿梭于海湾地区的安全屋之间,按照加密聊天那头的指示不断行动。最后,他搭上了前往西雅图的长途公交车,软件主管的一个朋友在那里接待了他。这个朋友是一名非常富有的退休人员,他花费了几小时的时间通过谷歌地球来帮助 Doyon 规划前往加拿大的路线。他们共同前往了一家野外用品供应商店,这位朋友为 Doyon 购置了价值 1500 美元的商品,包括登山鞋以及一个全新的背包。接着他又开车载着 Doyon 北上,两小时后到达距离国界只有几百英里的偏僻地区。随后 Doyon 见到了 Amber Lyon。
几个月前,广播新闻记者 Lyon 曾在 CNN 的关于“匿名者”组织的节目里采访过 Doyon。Doyon 很欣赏她的报道,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络。Lyon 要求加入 Doyon 的逃亡行程,为一部可能会发行的纪录片拍摄素材。软件主管认为这样太过冒险,但 Doyon 还是接受了她的请求。“我觉得他是想让自己出名,” Lyon 告诉我。四天的时间里,她用影像记录下了 Doyon 徒步北上,在林间露宿的行程。“那一切看起来不太像是仔细规划过的,” Lyon 回忆说。“他实在是无家可归了,所以他才会想要逃到国外去。”
2012 年 2 月 11 日,Pastebin 上出现了一条消息。“PLF 很高兴的宣布‘ Commander X’,也就是 Christopher Mark Doyon,已经离开了美国的司法管辖区,抵达了加拿大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上面写着,“PLF 呼吁美国政府,希望政府能够醒悟过来并停止无谓的骚扰与监视行为——不要仅仅逮捕‘匿名者’组织的成员,对所有的激进组织应该一视同仁。”
via: http://www.newyorker.com/magazine/2014/09/08/masked-avengers
译者:SteveArcher
校对:Caroline